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Diploma,Degree,Transcript 在生活的烟尘中,阳光滋润着大地上的一切。微小的或是不微小的生物都从容接受阳光的爱抚。而人看上去淡然如菊,不动声色。
胡浩仍然喜欢社交活动,展示自己的才华,不喜欢琐碎的家务,认为家庭琐事没有意思,男子汉是干大事的,顶天立地的人。很快在当地文艺界小有名气。孙雅深深地爱着胡浩,怀着孩子坚持上班上课,回家就忙家务,做一桌胡浩喜欢的小菜,等胡浩回家吃饭。胡浩很晚回家,她毫无怨言,胡浩在外面有交际,不回家吃饭,她从不抱怨。
走,眼泪滑进黑夜,溅落黑夜的巷。关上门,把自己掷到床上,泪如雨下。我用手掩着嘴,泪水顺着脸颊肆意往两边流淌,后来,失声痛哭。伤悲象离弦的箭刺穿黑夜,刺穿绝望,刺穿悔恨。很久了,没有在黑色的夜里失控。
个月女招待后决定写的。
当阳光炽盛的时候,小巷里仿佛一下子灌进了清澈的水,空气就是那种水,流动的、透明而且清凉无比。更多时候,小巷里幽暗得像通往黄昏的隧道。小巷两旁夹着高高的马头墙,墙上斑驳着芜杂的小草和苔藓。一边的房屋还向小巷上方伸出半截骑墙来,正好遮住一半的天空,那狭长的天空被扭曲得像一条明蓝色的丝带,而墙头高低起伏着,仿佛欲踊跃而走的龙蛇。当阳光未照进小巷的时候,我曾经感觉那堵长墙是活动的,是一匹怪兽,或者说是一尾长长的鳗,乌黑色的身体,曼妙地扭动着,在忽明若暗之间漂浮着,随时要脱尘而去。马头墙一直延续着一条村庄的秘密,而我那时候竟天天在这条小巷里而毫无所知。我知道那个叫三婶的女人是我们的本家,而她对门的那个神秘老妇让我感觉像个幽灵似的可怕,她的头发全白,脸上的皮肤也是,白得碜人的那种,我知道,那是因为缺少光照的缘故,可是,她的五官长得很美,她年轻时候一定是个绝色美人,现在还残留着属于美人特有的某些外表:比如她的脖子修长,像古典仕女画中的那样,她的脸很经典,五官端庄而且有着某种高贵的气质。她穿着一条南洋绸做的裤子,麻栗色,衣服是素白色的,带着点蓝色小花,她还经常在肩头披着一条镂空勾花白肩巾。三婶说,她是个国民党的太太,她的男人跑去台湾了,把她扔在家里。三婶的说法没有经过考证,我相信三婶的话,因为她是我的本家婶,我三叔是个修锁匠,沉默寡言,他只是专注于他的手艺活。三婶是个话匣子,两个人的性格完全不同。三叔小时吃过那个白发老妇人的奶,这是三叔自己说的,三婶半信半疑,因为她不相信,一个国民党的太太会给一个普通的穷人家的孩子喂奶。她瞪大了眼睛,半天盯牢了三叔,三叔脸色依然如故。许多时候,很难解释这类的事情。那个白发老妇人,我不知道名字,她只生过一个女儿,去了南京读书,就再没有回来过。而她或许特别喜欢男孩子,三叔就是个讨人喜欢的男孩子,我奶奶那时候应该严重缺奶,要不,这类事情似乎不会发生。可是,三叔一口咬定,他的确吃过那老妇人的奶,我相信三叔的话,因为三叔长得比我父亲白而且俊秀,他们看上去压根就不像是亲哥俩。三叔的脸白生得像女人,而三婶的脸却黑过三叔。听说过,吃别人的奶,就会长得像那个人,按照这个说法,三叔的话就值得相信。